老人系列之十四—卖艺老人-黎云昆的财新博客-财新网

老人系列之十四—卖艺老人

黎云昆

2016年2月6日，也就是农历二十八，乘地铁去什刹海滑冰，在地铁上遇一身穿红色衣服，脚蹬红头黑帮绣花布鞋，留长发、蓄长须的老人。

老人上地铁时，拖着一个拉杆小车，车上装了几个箱子（见图一）。他上车时，并不往有作为的都地方去，而是径直来到了车厢的一个角落，在自己的小车上取出一折叠的马扎，坐下来，稍事休息后从箱子里取出一本书独自看起来。

他自上车后，并不打量车上的其他人，只顾旁若无人地做自己的事。

下意识告诉我，这个老人有故事。

但在北京，有故事的人多了去了。

什刹海站到了以后，我便下了车。没注意这个老人是下车，还是继续前行。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
滑完冰后，沿前海南沿街往回走，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，路边的小店都收拾的漂漂亮亮，到处洋溢着春节的气息。

过了金锭桥，见一群人围在火神庙的西南角，有乐曲从中传出。挤上前去一看，内中表演者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在地铁上见到的那位老人。

老人已将红色外衣脱去，上身裸露，披一件带毛的夹克，下身穿一条黄色的灯笼裤。从老人裸露的部分可以看出，他有强健的身体，肌肉十分发达。

老人身旁，便是他的演出用具，拉杆小车。拉杆被提到最高位置，上面支撑着一件写着“中国”两字的白色外罩。空着的拉杆箱侧，挂着写有“武”字和“霸气”字样的衣衫。拉杆箱旁边放着一个很大的音响。

老人手执一辊轮，手握住辊轮的轴，慢慢蹲下，向前匍匐，再一点一点拉回，立起（见图二、三、四）。这个动作有很大的难度，他做了，很标准，而且一口气做了四个，站起来时，脸不红，腿不颤，手不抖。不容易！

接下来，老人提起一把铁锁，上下左右轮了几下后，便向上空抛起，伸手接住，再抛再接，又前抛后接，但后接时，不慎没有接到，铁锁掉落在地上。老人没有因此事故显露出任何尴尬，好像这很正常，没什么大惊小怪的。观众也没有人叫倒好，毕竟，八十岁的人了。只见他顺手捡起地上的铁锁，又练了一遍，这一遍没出差错。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（见图五至七）。

老人还有铁锁的另一种玩法，他把脚伸到铁锁的手把中，腿脚上一使劲，便将铁锁甩向空中，老人伸手再接住，这也博得了满场的喝彩（见图八至十）。

老人还能够做很多高难度的动作（见图十一至十三）。

老人在场边的地上摆了一些锦旗和宣传文字。如：“中华绝技，铁沙袋、石锁（其实是铁锁）、硬功表演”、“八十岁老人”、“弘扬中华武术、传递正能量、感谢大家支持、我的出现给您带来健康快乐”。还有一副老人的漫画，下面写着“武林张大侠”。老人也知道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宣扬自己。

这年头，难有什么真人、大师、大侠之类的，多一半都是唬人的，要么就是骗子。

不过，我还是为这位老人点赞一把。

老人不容易，八十岁了，还能在北京打场子卖艺谋生，且真有一些功夫，值得点赞！